新年伊始,家家戶戶都要換新月份牌。好的月份牌很有收藏價(jià)值,筆者早年就曾見過一張彌足珍貴的月份牌。
竊國大盜袁世凱1916年元旦在北京稱帝前夕,屬下印了一些專供皇宮使用的月份牌,印數(shù)很少,且袁世凱作皇帝僅83天,當(dāng)時誰還能顧及此物!然而偏偏有細(xì)心者,在袁家遷出中南海后,從其住地墻上揭下一張。這種絕牌的月份牌,得以流傳下來。
這張?jiān)路菖,系單頁,如常見的年歷。四周印著五彩龍花。上面橫列“中華帝國元年,舊歷歲次丙辰”;下面橫列“中華帝國皇帝陛下”,其下是袁世凱像。袁像的兩旁有一副對聯(lián),左直聯(lián):“聽四百兆人巷祝衢歌,恍親見漢高光,唐貞觀,明洪武”;右直聯(lián):“數(shù)二十世紀(jì)武功文治,將繼美俄彼得,日明治、德威廉。”左聯(lián)之左,橫列:“當(dāng)今皇上萬壽”,下橫列小字“新歷九月十六日”,右聯(lián)之右,橫列:“當(dāng)今皇后萬壽”,下橫列下字:“十月二十二日”!盎噬先f壽”,“皇后萬壽”下分列舊歷的二十四節(jié)。再下面是“代行立法院決定君憲推戴今大總統(tǒng)為皇帝咨文”、“全國國民大會總代表第一次推戴書”和“全國國民大會總代表第二次推戴書”。
這個月份牌有其特色:其一,既稱皇帝,卻無年號。按中國歷代皇帝都有年號,如唐朝李世民的年號為貞觀,清朝末代皇帝溥儀的年號為宣統(tǒng)。袁世凱于1916年1月1日登基稱帝,后雖有年號洪憲,但月份牌是在此之前印制的。本應(yīng)印“中華帝國洪憲元年”,結(jié)果卻印了“中國帝國元年”,由此不難看出印制之倉促,同時亦反映袁世凱是如何急于稱帝的。
其二,月份牌上的對聯(lián),可謂極盡謅媚吹捧之能事。硬說這個竊國大盜既有武功又有文治,在中國,可與漢劉邦,唐李世民,明朱元璋等開國皇帝媲美;在世界上,可與俄國彼得大帝,日本明治天皇,德皇威廉媲美。
其三,內(nèi)容龐雜。月份牌上,不僅有袁世凱的像,有袁世凱及妻于氏的生日,不有推載袁作皇帝的三篇文章。袁氏以為靠幾篇“推戴”文章,就可以欺騙世人,將歷史車輪倒轉(zhuǎn);卻沒有料到,它們倒成了對袁氏的絕妙諷刺。
(198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