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金妹,一位特殊的校長,40歲以后高位截癱,再也沒有離開過輪椅。在她的學校里上課從來不用交錢,但學生必須是殘疾人的子女。唯一的教室是借來的一所中學,四年來,一共有1000多名教師在這所學校里任過職,卻從未拿過任何報酬。這些教師有時在教室里上課,有時到學生家中授課,有500多名學生從他們的教學中受益。她說愛是一本收支平衡的賬冊,在她患病期間得到家人、朋友、社會太多的幫助和關愛,她要把這份愛回報給社會。
她躺在床上縫了100個書包
1987年,房金妹因患腦瘤曾作過三次手術,1988年,她成了高位截癱的殘疾人,肋骨之下毫無知覺,大小便失禁,曾經是先進生產者、十佳好媽媽的她如今卻要別人照顧。在痛苦中,她想到了死,是人間的真情留住了她。在與病痛斗爭的時候,她感悟到:死,只需要一時的勇氣;生,卻需要一生的勇氣。她用毅力學會了躺在床上吃飯、喝水、寫字、織毛衣……。后來,她開始看書、看報、學習、嘗試寫作,八年來發(fā)表了50多篇文章。1995年,她又與年邁的婆婆一同住進醫(yī)院做手術,當大筆醫(yī)藥費使她為難時,許多好心人幫助了她,使她走出困境。出院后,她想著如何回報社會,可她躺在床上怎樣回報呢?她決定為貧困地區(qū)的貧困孩子縫制100個書包。她只能躺在床上縫書包,以至臀部生了褥瘡。書包寄出后,她又在失學孩子與好心人之間結成了105對助學對子?伤睦镞覺得應該做更多的事。一次偶然的機會,她把目光轉向了殘疾人。殘疾人艱難的處境讓她產生了助殘之心,然而,自己也是殘疾人,又怎樣去幫助他們呢?
1999年,上海市進行了“三車”置換,其中之一是殘疾人不能用機動車上街載客,這使許多殘疾人的收入減少了。房金妹聽到這樣的聲音:不讓載客,我家孩子怎樣培養(yǎng)?人家有鈔票可以請家教,我家想都不敢想……!彼蛩戕k一個為殘疾人子女進行義務輔導的學校。
她的想法與楊浦區(qū)殘聯在全區(qū)殘疾人家庭開展問卷調查的答案一拍即合,利用區(qū)內高校的優(yōu)勢,走出一條知識助殘的新路子。他們給學校取名為“興家殘疾人子女義務輔導學校”。復旦大學中文、高分子等系的34位同學成了“興家”的第一批志愿者,房金妹任校長,她的先生劉老師擔任班主任,除了在延吉初級中學上集體輔導課外,志愿者還經常到殘疾人家中去對其子女進行個別輔導。隨著時間的推移,參加的志愿者越來越多,受教育的學生也越來越多,還有不少高中志愿者也參加了進來。
用真情填平鴻溝
來自西北的大三學生說,他第一次到一個殘疾人家庭時,驚呆了,他想不到在高樓林立的大都市里還有如此貧困的家庭。大約6平米的房子一樓是房間兼客廳,學生住在樓上,說是樓上,卻不能站直了,只能坐著或躺著。他突然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一種強大的責任感,他應該力所能及地幫助他們改變命運!霸趲椭鷼埣踩说耐瑫r,我也獲得堅強的信心!币晃淮蠖闹驹刚哒f。殘疾人可以在那樣艱苦的條件下生活,他沒有理由不樂觀的面對人生的挫折。
華師大經濟系2000級的楊伯宏來自寧夏少數民族地區(qū),他排行老大,家中還有三弟一妹?忌洗髮W就意味著自立,他已貸款數萬元學費和生活費。照理小楊該用課余時間打工掙錢,但他卻寧受清貧,當上“興家”志愿者。他說:“穿得差些,吃得差些有什么關系?這比打工掙錢有意義,既可以幫助別人,又可以提高自己”!捌渌胤降恼n可以不上,但‘興家’的課我一定會上,無論怎樣忙我都會堅持下去。”
復旦二附中的英語老師陳哲文說。陳老師的工作非常繁忙,為了能來“興家”他將業(yè)余時間排得很緊,他開著“殘的”來,拄著雙拐上課。除了大學生和老師外,市南中學的高中生也積極參加進來。當他們的學生獲得哪怕一點點進步,他們內心就會很滿足,說到學生,他們稚嫩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志愿者們宛如一支特殊的蠟燭,點燃了一個又一個殘疾人家庭的希望,照亮了殘疾人子女們的前程。
(來源:《華夏時報》,作者:太陽星城愛心之旅特派記者 丁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