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節(jié)晚會上的小品《心病》以及最近熱播的電視連續(xù)劇《劉老根(二)》，著實讓趙本山大火了一把，為此，筆者特意“跟蹤”了本山一段時間，了解到一些有趣的內(nèi)情。
明年上不上小品還沒想好
問：你對自己在今年春節(jié)晚會上表演的小品滿意嗎？有報道說，你不打算上明年的春節(jié)晚會了？
答：看怎么說了，《心病》跟頭兩年的作品比，質(zhì)量是差一些，但從20多天弄出這么個小品的角度看，我還是挺滿意的。按理說都不應該上，中間，我都有走的心了，我琢磨著有《劉老根(二)》，對觀眾也不會傷害多少�？捎忠幌�，我這樣突然一走，對觀眾、對中央臺都是一種不負責任。明年上不上小品，我還沒想好，沒啥玩意兒我就不上，但得提前跟中央臺說，要不，半截兒走，是誰的毛病說不清。觀眾畢竟是從央視春節(jié)晚會了解的我，這些年合作下來，我沒權(quán)利亂發(fā)脾氣，但是我會尊重自己的藝術(shù)，東西不行，不能濫上。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身不由己，觀眾想讓我上，臺領導也覺得沒這個人不行，這就給我一個壓力，糊弄著上呢，那就對誰都沒尊重，但在有限的時間里，讓一個人出東西，恐怕不行。光靠靈氣不頂用，應該有一個充分的創(chuàng)作過程，這不是上臺白話兩句，人家就買賬的事。對演員來說，良好寬松的創(chuàng)作環(huán)境很重要。但年年上春節(jié)晚會，我感覺挺壓抑，每天碰見人，這個提點意見，那個提點意見，無形中給我造成了太大的壓力，我覺得把好政治關(guān)就可以了，其他地方不要把得太嚴，甚至連細節(jié)都改來改去，這樣會把一個節(jié)目改壞的。
認真搞創(chuàng)作，永遠把觀眾放第一位
問：今后有什么打算？肯定要拍第三部劉老根嗎？現(xiàn)在身體怎么樣？答：我這人沒有今年想干啥明年想干啥的計劃，我是跟著感覺走，我覺得拍電視劇，觀眾喜歡，我就把心思放在這上頭。比方說，不寫劉老根，我可以寫別的，東北這塊黑土地有挖掘不完的文化，有講不盡的故事。這幾年，嘗試了兩部《劉老根》，人們可以通過這個人物重新了解東北、東北人和他們的情感。要是真拍第三部的話，我覺得膽子夠大的，因為折騰得差不多了，但不會像有些記者替我說的那樣用什么情景喜劇的方式拍。身體現(xiàn)在還可以，就是拍戲的時候太累。
問：有人說，你不僅把小品而且也把一個城市、一個地域帶到了全國乃至全世界，對此，你有沒有感到壓力？
答：能夠把鐵嶺這個城市或者說東北特色的小品帶到全國甚至世界上所有華人中間，是我的驕傲，同時我認為這也帶來了一種效應。沒壓力是瞎話，但我認真搞創(chuàng)作，永遠把觀眾放在第一位。我創(chuàng)作每一部作品，首先想到的是觀眾。
別拿自己當啥，別飄起來
問：你認為你的成功緣于什么？
答：我沒上過專業(yè)學校，這是一大缺憾。我完全是個經(jīng)驗型的，每個人的審美都不一樣，我利用我積累的生活和感悟去創(chuàng)作。我對東北這塊土地了解得比較透，了解“二人轉(zhuǎn)”300年來的歷史，了解“二人轉(zhuǎn)”演員的一身功夫和內(nèi)心世界，我從小就唱這個，太明白他們了。我頭20年在農(nóng)村，至今也老往農(nóng)村跑，沒事就愛上那兒待著，感覺很好。而且我能始終保持平和的心態(tài)，老往前走，這挺健康，別拿自己當啥，都是正常人，過去是從農(nóng)村出來的，土土豁豁就來到這個世界，很坎坷，走到今天不容易，對待任何事都要平和一些，情感要真誠一些。我認為自己做人，還有對生活的認識等方面，都走得很深沉很真實，至少我沒飄起來。
問：怎樣看待觀眾和合作伙伴？
答：我過去也崇拜過名人，親身體驗過，所以很理解觀眾現(xiàn)在對我的感情和熱情。我只有做得更好，才能對得住他們。我和范偉、老何他們能走到一起是靠緣分，應該說彼此都有感覺，否則就不會合作，不可能這個團隊就你一個人能。老何打漁出身，過去受過許多苦，命運和我差不多，也有靈氣。我們幾個人的結(jié)合，不是什么“鐵三角”，夫妻還有離婚的呢，將來到一定程度，大家都可能有其他的選擇。至于范偉，和我合作由不行到行，我拿他當晚輩、小弟弟或朋友看待，總是呵護他，他對我也信賴，我倆在藝術(shù)上沒有矛盾。我希望他盡快達到我現(xiàn)在這樣的狀態(tài)，我們靠情感溝通，涉及不到誰起來把誰淹死。等到你將來離開人世了，別人還不許演小品啦？
問：當導演的滋味如何？
答：我比較喜歡導演的感覺，男人么，應該有一種勝利者的姿態(tài)。過去給別人拍戲，按導演的思想走……為什么張藝謀、陳凱歌、馮小剛拍的片子不一樣？因為他們按自己的思想拍。我做導演，有了實現(xiàn)自己想法的權(quán)利和機會。
好的作品必須要貼近生活
問：有些觀眾說，《劉老根(二)》不像續(xù)集，水平比第一部要高，您說呢？
答：第一部畢竟是第一次拍，第二部在劇本、表演、鏡頭處理等方面都要強于前者，內(nèi)涵要更深一些。第一部主要寫劉老根在新形勢下的不適應，表現(xiàn)了目前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在改革開放的大環(huán)境下，在新的市場經(jīng)濟運行機制面前的不適應以及所產(chǎn)生的新麻煩和嚴峻考驗，同時也寫了劉老根這個底層農(nóng)民可貴的創(chuàng)業(yè)精神。第二部是邊拍邊寫，我和老何、范偉琢磨人物、故事怎么往下發(fā)展，找專家開會，了解社會。老何在吉林，我在遼寧，來來去去，把劇本的大“核”敲定，寫了五六集，然后開拍。這次比較先進的地方就是，邊拍、邊感覺、邊寫，剪輯都在現(xiàn)場，回放時看哪兒不舒服、不合適，再調(diào)整。我覺得一部好的作品必須要跟上時代，把握住人物命運，貼近生活。一般在影視劇中，最難把握住由生活到藝術(shù)的感覺。許多人想不到，這群土土豁豁的人怎么弄出這么個玩意兒，里面還有一定的思想內(nèi)涵和東北地域文化。
問：你覺得《劉老根(二)》的難點主要在哪里？
答：我覺得難點是劉老根的瘋以及瘋了以后的戲，這都是我下了大功夫的地方，但都是有生活的。前邊的戲，我多一半兒放在范偉身上，讓他出彩。觀眾看到我是一種滿足，戲多戲少不太在意。有丁香他們在那兒撐著，情節(jié)也挺好看，但后幾集就需要大動作，把戲推向高潮。老何也挺辛苦，整天把窗戶蒙上，沒白天沒黑夜地寫、改，我夜里12點回來還得跟他再談兩個小時。雖然很累，但我很享受這個過程，覺得對自己是個鍛煉。
我們拍的動情戲都不假
問：劉老根瘋后，丁香顯得很樂觀，也不怎么哭，有人認為不合情理，也有人認為是這部劇最絕妙的地方。
答：這確實是我設計的。局外人看，丁香是啥意思啊?但丁香的心理是，回到過去純樸的狀態(tài)，我天天伺候你，你不知道事都沒關(guān)系，我能摸著你看著你———一個囫圇兒的劉老根。這種不哭的效果是一種深層的大悲大喜，既凄涼又幸福。如果丁香也在那兒哭，就沒勁了。她不是盼劉老根瘋，而是希望能和他永遠守在一起，伺候他，這是她的大滿足。為這部劇設計一些細節(jié)、臺詞，并從總體上把握，是我作為導演的本職。范偉也有很多想法，我主要把握他的戲的走向，給他出了許多細節(jié)上的主意，加了不少臺詞。
問：劇中有許多動情的場面和細節(jié)，這是不是觀眾更愛看第二部的原因？
答：應該是。觀眾普遍愛看準確的生活細節(jié)和動情的戲，我覺得電視劇也應該這樣，不像我們過去演小品，對這些地方不太重視。在拍攝現(xiàn)場，許多老太太都哭過勁兒了，對劉老根瘋了接受不了。在這部戲里，觀眾的感情一直隨著劇中人的感情在走，因為我們拍的動情戲都不假，是在不知不覺的平實狀態(tài)中發(fā)展感情�，F(xiàn)在有些戲，一拍哭，演員猛擠眼淚，給人做作的感覺。
問：同樣是“瘋”，小品中的表演讓人笑，而你在電視劇中的演繹卻讓人覺得這個人真瘋了，連眼神兒都散了，你是怎么把握和處理的？
答：一句話，尊重生活，按照生活本來的狀態(tài)去升華。劉老根拿大剪子的情節(jié)也是有生活的，一開始，我們老想他瘋了后是什么狀態(tài)……如果弄不好就把人物弄臟了。在劇中，他默默地剪，很沉重，身上長金絲兒了，因為被騙錢了，剪了賣也好，挺深沉，有剪不斷的意思，畫面很靜。我們拍第一部時，到一個敬老院，就看見這樣一個精神病人，不同的是他老在說話，老在那兒剪……我專門錄了像，看了半個月。沒生活，老百姓是不買賬的，后來又設計用東北300年的“二人轉(zhuǎn)”把他喚醒……這些都是有生活做基礎并且蘊含深意的。
我怕有人利用“劉老根”招搖撞騙
問：聽說有人在搶注劉老根商標?
答：拍第一部時，“劉老根”就被人注得差不多了。“劉老根”的版權(quán)應該在中國電視劇制作中心，“劉老根”是我起的名、我塑造的，應該是我們兩方的。但商場如戰(zhàn)場，沒辦法。我曾想注一個“真劉老根”，告訴人們別的都是假的，只有電視劇是我拍的，我怕有人利用“劉老根”招搖撞騙，損害老百姓的利益。結(jié)果我到工商局一看，只剩不了幾項啦，我注冊了一個《劉老根劇場》，打算辦成連鎖店式的，將“二人轉(zhuǎn)”推廣到全國。現(xiàn)在人們都管我叫劉老根，我打算把“本山”也注冊一下，要不，不單名字會動搖，而且還可能被人搶走。我咨詢了一下工商局，人家說要是有充分的證據(jù)，搶注的官司可以打回來，但我覺得太累，我不想打官司，你給我錢，我都不整這事。后悔、氣憤都沒啥用，誰讓咱整晚了，沒準兒將來人家還追究我呢！
問：能不能透露一些“劉老根”今后的動向？
答：這些年，觀眾通過我的小品已經(jīng)了解了東北方言和東北文化的魅力，其實不拍劉老根，拍別的，觀眾也會喜歡。至于他的動向，我只能說：劉老根這個人物可以寫到死，他可以跳出龍泉山莊，到另外的空間發(fā)展。問：想不想做生活中的劉老根？通過一些經(jīng)營活動，讓家鄉(xiāng)人過上好日子？答：間接的經(jīng)濟效益其實早就有了，現(xiàn)在好多城市都有龍泉山莊、劉老根飯店，甚至連藥匣子飯店都有啦！直接的，我弄了個北大倉牌東北燒酒，還行吧。我覺得老百姓要想過上好日子，關(guān)鍵在觀念，觀念上不來，怎么都上不來，兩部《劉老根》講的都是觀念問題。
來源：中國文化報 作者：子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