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8點30分,陜西省安康市旬陽縣人民法院,周正龍“假虎照”案二審公開開庭審理。
審判長:安康市中級人民法院刑庭審判員楊康波;公訴人:安康市人民檢察院的趙靜;辯護人:北京律師顧玉樹和陜西律師楊建軍。
法庭之上,唇槍舌劍,時有精彩場面,頗具戲劇色彩。
“尋虎有獎”,知否?
辯護律師提出,周正龍制作假虎照的行為不是以騙錢為目的的,而是因為政府官員催促周正龍尋找老虎蹤跡,周正龍在被催促下進行的行為。周正龍找虎是受政府委派的公務行為,而省林業(yè)廳的獎勵是臨時做出的決定,所以周正龍為獎金詐騙的罪名是不成立的。
周正龍稱自己并不清楚拍攝虎照會得到獎金,只是在華南虎調(diào)查隊的專家給全體獵人向?qū)麄鞯臅r候聽說過,發(fā)現(xiàn)華南虎蹤跡會有獎勵。
公訴人根據(jù)證人證詞,指出在華南虎照新聞發(fā)布會之前的2007年10月10日晚上,原鎮(zhèn)坪縣副縣長楊高告訴周正龍陜西省林業(yè)廳將獎勵他1萬元,周正龍曾嫌獎金太少,反復述說他的照片是多么的珍貴,是他冒著生命危險拍下來的,應該值很多錢。
周正龍堅決否認自己曾為此討價還價,說自己只說了一句話,“啊,一萬塊錢。”
公訴人問:“啊,一萬塊錢”是什么意思?是“啊,才一萬塊錢”還是“啊,竟然有一萬塊錢”?
周正龍說自己的意思是才知道還有獎金。
辯護律師在提問時也就此詢問了周正龍,問周正龍是不是“啊,還獎勵錢”的意思,周正龍點頭稱是。
但是原鎮(zhèn)坪縣林業(yè)局局長覃大鵬、鎮(zhèn)坪縣縣長吳平、原鎮(zhèn)坪縣副縣長楊高、原陜西省林業(yè)廳野生動植物保護處處長王萬云等人的證詞顯示,直到同意獎勵周正龍兩萬元,并在保護區(qū)成立后安排周正龍的兒子當向?qū)е,周正龍才同意在新聞發(fā)布會上公布自己的照片。
“承認錯誤”,真否?
庭審中,周正龍多次在回答檢察員和辯護律師的提問時表示,“我錯了”、“我要徹底承認錯誤”。
辯護律師顧玉樹向周正龍?zhí)釂,在周正龍(zhí)岢錾显V后,與辯護律師的會面中,周正龍曾提出自己拍攝的是真虎,“為什么在這個問題上出現(xiàn)反復?”
周正龍說,“我不需要反過來說這件事是真的。(這次)是我最后一次機會,希望法庭幫我減輕負擔(刑期)!
對此,顧玉樹說,周正龍拍攝照片后說老虎是真的,被警方提審后說老虎是假的,在見律師的時候又說是真老虎,今天的庭審上又承認是假的,因此可以判斷周正龍的供詞不可信。
顧提出,周正龍在口供和庭審表述中有前后矛盾的地方,應為周正龍測謊。
法庭合議庭認為,目前在中國測謊結(jié)果不能作為法律依據(jù)。另外,庭審中的其他證言證詞能夠相互印證,因此沒有測謊的必要。拒絕了律師提出的測謊申請。
“彈藥陳舊”,減否?
辯護律師提出,周正龍私藏的93枚軍用子彈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上世紀70年代當民兵和獵人時遺留的子彈,這些子彈是否還能使用,是否具有殺傷力,沒有進行過鑒定,如果這些子彈不能擊發(fā)就不是子彈;而另一部分是來自華南虎調(diào)查隊,是臨時存放在周正龍?zhí),不能說是周正龍私藏。
辯護律師認為,根據(jù)最新司法解釋,周正龍私藏彈藥的行為沒有造成嚴重的社會危害,可以令其悔過,而不必判刑。一審判處有期徒刑一年6個月,量刑太重,希望二審法庭給予輕判,并緩期執(zhí)行。
“我要作證”,可否?
法庭在開庭前三天,發(fā)出了17份證人通知書,目前有7人到庭。其中就有周正龍的妻子羅大翠、兒子周松、女兒周鑫,以及原鎮(zhèn)坪縣林業(yè)局局長覃大鵬。
“打虎派”代表傅德志(中國科學院研究員)、“挺虎派”代表劉里遠(北京師范大學副教授)雖然趕到旬陽,提出了作證申請,但沒有被列入證人名單。
顧玉樹提出補充部分證據(jù),他首先提出將傅德志作為證人傳喚到庭作證。
公訴人認為,傅德志不屬于“周正龍被訴詐騙案”的當事人,不了解事件具體情況,而傅德志依據(jù)自身學科做出的分析材料不具備法律效力,因此不能作為證人傳喚。
審判長依據(jù)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三十九條規(guī)定,拒絕了這一申請。
法庭解釋說,根據(jù)刑事訴訟法,傅德志、劉里遠不是本案的當事人,沒有了解案情的詳細情況。另外,對傅德志、劉里遠提出以專家身份作證的請求,由于兩人不是受司法機關的委派進行的鑒定,而是以個人身份提出申請,因此不能作為本案證人。
19時許,周正龍妻子羅大翠被傳喚出庭作證。羅大翠說:“老周(周正龍)拍虎照不是為了錢!彼e例說,網(wǎng)易公司要用10萬元買華南虎照,周正龍都沒有賣。羅大翠還說,周正龍找虎拍虎是縣林業(yè)局讓他去的,她說林業(yè)局給周正龍安排食宿,提供了很多方便,就是要讓老周找老虎。
周正龍顯得有些急躁,連續(xù)三次打斷了妻子的證言。他說,這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周正龍反復向?qū)徟虚L提出,不要讓他的家人再出庭。
羅大翠退庭后,本案的最后兩個證人,周正龍的兒子周松和女兒周鑫沒有被傳喚出庭作證。(本報記者 臺建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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