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唐山,汶川,這兩個相隔數(shù)千里的地方,因為都遭遇了毀滅性的特大地震災害,而勾起人們沉痛的記憶,引發(fā)了深沉的思考。
這兩次大地震間隔32年,相同之處是中國人民以“萬眾一心、眾志成城、迎難而上、百折不撓”的英雄氣概,與災難展開頑強搏斗,最終重新站立起來。而不同之處則是,30年的改革開放,顯示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力量,中國社會發(fā)生了深刻而又積極的變化,中國抗擊災難的物質(zhì)基礎更加雄厚,政府的應急管理、災難救助、信息傳播等能力大增,中國的國際形象和中國人民的精神面貌也煥然一新。這些讓我們在災難面前,更有底氣地喊出:任何困難都難不倒英雄的中國人民!
可以說,這次抗震救災中呈現(xiàn)出的新理念、新實踐、新突破,正是對30年改革開放成就的一次特殊檢閱,中華民族所表現(xiàn)出的精神和力量,喻示著她在前進的道路上堅不可摧。
確定震中——
從搜尋大半天到8分鐘鎖定
2008年5月12日下午,云南昆明。
剛出差到這里的中國地震臺網(wǎng)中心首席預報員孫士鋐,突然收到了一條地震臺網(wǎng)傳來的手機短信:四川汶川發(fā)生7.8級地震。頓時,他的心中狠狠地震動了一下,驚愕、悲痛……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五味雜陳!暗卣鸷10分鐘,我就收到了確切的消息,立馬收拾行李趕回北京參加會商。”在大地震發(fā)生半個多月后,孫士鋐終于有時間平靜地對記者講述起當時的經(jīng)歷。
5月12日14時28分,位于北緯31度、東經(jīng)103.4度的四川汶川縣,一個少為人知的西南山區(qū)小城,發(fā)生了一場慘烈的大地震。瞬間,地裂山崩,大自然露出了它最猙獰的一面。
強大的地震波,迅速向四周擴散。
距汶川1500多公里的首都北京,震感也較明顯,一些高層建筑物輕微地搖晃了幾下。位于北京三里河一條不起眼街道的中國地震臺網(wǎng)中心,在14時36分測得地震震中位于四川汶川縣,震級為7.8級(這一數(shù)據(jù)在后來被修訂為8.0級)。很快,按照規(guī)定的流程,地震速報送到了國務院。
“我們在比較短的時間內(nèi)確定了地震的震中位置和震級,這為中央領導同志及時決策提供了可靠依據(jù),相關的應急機制和救援工作,也得以在第一時間啟動。”孫士鋐說,這與當年唐山大地震發(fā)生后我們花了大半天時間才確定震中位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1976年7月28日凌晨3時42分,一場慘烈的7.8級大地震,把唐山這座百萬人口的工業(yè)城市夷為平地,在20世紀中國災難史上留下了極為悲痛的一筆。
當時,孫士鋐是位于北京密云水庫附近一個地震臺的預報員。“由于唐山大地震震級太高,我所在的地震臺測震儀記錄出格,失靈了,記錄的波形亂七八糟的,北京其它幾個地震臺情況也都差不多。所以,國家地震局一時很難確定何處是震中,也說不清震級有多大!睂O士鋐回憶說,當中央領導焦急地把電話打到國家地震局詢問情況時,專家們只能回答說“震級可能七到八級”、“震中大概在北京附近”。
“不清楚受災地點,不知道受災程度,就無法明確救援方向,也無法確定投入多少救援人員和物資!無奈之下,只好采用最原始的辦法了!睂O士鋐告訴記者,當天凌晨5點,在地震發(fā)生一個多小時后,國家地震局派出四路人馬,立即開赴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在北京附近200公里范圍內(nèi)尋找震中。
幾乎在同一時間,一輛紅色救護車正風馳電掣般地從唐山向北京方向駛去。車上坐著的,正是開灤唐山礦的幾名干部、工人:李玉林、曹國成、崔志亮、袁慶武,他們急著去給黨中央、國務院報信。那可真是十萬火急!救援大軍早一點過來,那些被埋在廢墟里的人就多一分生還的希望!等走到河北薊縣,他們遇見了前來尋找震中的國家地震局工作人員。簡短的交流后,袁慶武跟國家地震局的車返回唐山,地震局一名姓卞的干部則隨同李玉林他們繼續(xù)往北京趕。進了北京城,不管路口是紅燈還是綠燈,車子徑直朝著中南海駛去。
在中南海新華門前,車子被攔住了。李玉林他們被領到了中南海紫光閣,向中央領導同志報告了唐山地震情況。當時,中央政治局關于大地震的緊急會議剛結束,震中已初步確定,但災情具體程度還不是很清楚。見到中央領導,李玉林第一句話就是:“首長啊,唐山全平啦!”那時,大概是早上8點多,離大地震發(fā)生已有5個小時了。
孫士鋐說,唐山大地震時,全國只有一個北京地震臺網(wǎng);現(xiàn)在全國各個省都有數(shù)字地震臺網(wǎng),還有國家中心,數(shù)據(jù)在網(wǎng)絡上傳遞、共享。正是有了這么一個網(wǎng)絡,汶川大地震后,我們在幾分鐘內(nèi)就確定了震中和震級。
應急能力——
從“有些倉促”到從容應對
汶川殤,世人皆痛。而中國在悲痛中的堅強,則讓世人矚目。
汶川大地震后,“中國速度”、“中國力量”、“中國精神”,成為很多國外媒體關注的熱點話題,他們驚訝于中國政府對災難的反應之敏捷,行動之快速,部署之周詳。
5月12日下午,剛一獲得地震消息,胡錦濤總書記就作出重要指示,并于當晚召開中央政治局常委會會議,部署抗震救災工作,決定成立以溫家寶總理為總指揮的抗震救災總指揮部,抗震救災工作從第一時間起就在中央的直接指揮下展開。震后四個多小時,溫家寶總理就出現(xiàn)在災區(qū),將總指揮部設在前線。與此同時,中央政府各部門、各地的應急機制,也高速運轉(zhuǎn)起來。
“唐山地震后,我們也是舉全國之力去救援,盡最大努力去減少災難帶來的損失。可不得不承認,在那個年代,我國還沒有‘應對突發(fā)事件機制’的概念,那次抗震救災是在沒有多少準備的情況下倉促上陣的。臨時搭班子,現(xiàn)抽調(diào)人員,現(xiàn)籌措物資,現(xiàn)組織運力,難免匆忙、混亂,影響效率!鼻迦A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副教授、長期從事突發(fā)事件應急研究的專家彭宗超對記者說。
改革開放30年來,中國政府在經(jīng)濟快速發(fā)展的同時,更加注重提高社會應急管理能力,加強了對各類災害等突發(fā)事件的應對工作,國家應急體系建設日漸完善。
“尤其是在2003年‘非典’后,我國這方面的進步非?。這之前,國家的各項應急措施還呈現(xiàn)部門應急的特點!堑洹嬖V我們,突發(fā)公共事件不是單獨一個部門可以應對和解決的。于是,國家的應急機制建設逐漸走向聯(lián)合,各個機構的職責權限開始清晰,協(xié)調(diào)應對成為危機處理的一個關鍵內(nèi)容!迸碜诔f,這一點在汶川抗震救災中得到了充分的體現(xiàn)!澳憧,救人、防疫、物資調(diào)配、受災群眾安置、災后重建等一系列復雜的工作,我們的政府做得井然有序!
除了制度上的保障,中國改革開放所積累起來的雄厚經(jīng)濟實力,也讓我們有底氣從容應對這次地震災害。
從國家財政層面看,汶川大地震發(fā)生后的當晚,中央財政就向四川緊急下?lián)芫葹馁Y金7億元,此后這一數(shù)字持續(xù)增加,截至6月10日12時,各級政府共投入抗震救災資金234.58億元。國務院還決定,中央財政今年先安排700億元,建立災后恢復重建基金,明后年繼續(xù)作相應安排。
從社會財富層面看,截至6月10日12時,全國接收社會各界捐贈款物合計444.32億元。新中國成立以來捐款捐物突破百億元,這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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