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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當人們從對個體生命的思考提升到對整個國家命運的思考的時候，才會多難興邦，才會鳳凰涅槃
汶川大地震后全國各界的抗震救災行為已經(jīng)為中國贏得了崇高的國際聲譽，大大改觀了國家的國際形象。政府表現(xiàn)出諸多品質(zhì)例如高效、透明和責任，社會體現(xiàn)出了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愛和巨大的凝聚力。但很顯然，無論是國際聲譽還是形象，這些都是中國人行為的結(jié)果，而非動機。這就是為什么當西方一些自以為仍然握有道德力量的媒體說中國政府在利用地震的機會來做國際公關(guān)的時候，我們表露出了極大的憤慨。無論是中國政府還是人民對人的價值的重視和對生命的關(guān)愛，都是中華民族精神的自然反映而已，中國有何必要給西方人“作秀”呢？
“多難”推動制度完善
不滿于他人對自己無端的指責是人之常情，但沉湎于他人的贊美更容易使人看不到自身的缺陷，從而失去進步的動力。大地震之后的賑災行為的確彰顯了中國制度體系的優(yōu)越性一面，但也不能忘記了這次地震所震出來的諸多不足。
盡管人類社會迄今為止還沒有能力來躲避像地震那樣的自然災害，但是人類有能力來最大限度地減少這些災害所帶來的生命代價。在這方面，中國的制度顯然還有完善的空間。例如中國仍然缺乏對建筑物質(zhì)量的高標準規(guī)制。又如對地震的預報與預防還缺少一套科學的機制。所有這樣的例子都顯示了完善國家制度的重要性。溫家寶總理近日再次考察四川地震災情，在北川中學安置點對學生做了演講之后，在黑板上寫下了“多難興邦”�？偫硭f的“興邦”就已經(jīng)涉及到現(xiàn)代國家制度建設(shè)問題。
政府以人為本贏得贊譽
汶川大地震頃刻間就犧牲了數(shù)萬生命。人們開始對生命本身作最深刻的思考。很自然，人們對個體生命價值的思考必然會延伸到對整體國家制度體系的思考。國家是所有社會成員生活其中的一個制度建構(gòu)；沒有了社會成員，國家也就無從談起。國家的價值存在于社會成員的生命之中。必須指出的是，這次中國在國際社會的形象突起最主要的根源在于國家(政府)把社會成員的生命及其價值凸現(xiàn)出來了。
從這個意義上說，在經(jīng)歷了巨大自然災害之后，只有當人們從對個體生命的思考提升到對整個國家命運的思考的時候，才會多難興邦，才會鳳凰涅槃。
從世界范圍來看，對重大事件的反思或者催生新制度，或者推動現(xiàn)存制度的完善。這次中國人方方面面的行為都充分指向中國這個古老國度的“興邦”和“涅槃”前景。災難一發(fā)生，各級領(lǐng)導就站到了救災第一線。中國領(lǐng)導人的一言一行感動了國人，也感動了整個世界。同時，各方面，無論是中央和地方還是人民和子弟兵，都顯現(xiàn)出高度的協(xié)調(diào)和合作。不過，所有這些都是表象，在表象下面則是中國政府以人為本的精神。
公民素質(zhì)經(jīng)受考驗
更為重要的是，這次大地震成為了公民素質(zhì)的一次大檢驗，檢驗著從政府到企業(yè)、從自愿者團體到公民個體的每一個重要角色。
公民素質(zhì)的重要性對于中國“興邦”和“鳳凰涅槃”的重要性怎么說都不會過分。公民素質(zhì)的落后一直被認為是中國難以實踐民主的最主要原因。
這次地震檢驗了中國公民的素質(zhì)。災害一發(fā)生，各種志愿者團體就開始涌現(xiàn)。民眾自發(fā)地組織起來進行自我管理，同時也參與國家的賑災過程。
此外，迄今為止在關(guān)于地震的報道中，中國的媒體已經(jīng)充分顯示了其公共責任感。媒體的進步和民眾的參與分不開。賑災報道并非單向面的信息傳送，而是媒體和民眾之間雙向的有效互動。在這個過程中，民眾自有其判斷能力。媒體如果有不公或者不合理報道的時候，民眾就會出現(xiàn)批評聲音，媒體得到糾正。
鳳凰涅槃具備動力和條件
中國自清皇朝衰落以來，人民就開始了尋求“興邦”和“鳳凰涅槃”的艱苦卓絕的過程。“賽先生”和“德先生”或者“科學”與“民主”是中國先烈認同的興邦方法，也是他們追求的目標。因為中國特殊的歷史境況的制約，“賽先生”首先進入中國，在很多科學研究和應用上已經(jīng)趕上了先進國家。
幸運的是，經(jīng)過世紀之久的反反復復，中國社會已經(jīng)對民主擁有越來越多的共識：決策的科學化需要民主的支持；民主不僅意味著人民的自治和自我管理，更意味著社會對國家政治生活的參與；只有通過社會對國家政治的參與才能保證國家的善治或者良治。
汶川大地震給中國人民展示公民素質(zhì)提供了機會，而公民的高素質(zhì)則表明中國已經(jīng)具有了“興邦”和“鳳凰涅槃”的動力和條件。
讓我們用“興邦”和“涅槃”的方式來告慰汶川大地震的亡靈吧！(鄭永年)
(作者系英國諾丁漢大學中國政策研究所研究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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