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革命事業(yè),父母四處奔波,毛岸英兄弟從小就過著“吃百家飯、走萬里路”的生活。
毛岸英是毛澤東的長子,為楊開慧所生,曾用名楊永福。1922年10月生于長沙,1950年10月犧牲于朝鮮前線。
1922年10月,毛澤東和楊開慧住在湖南長沙小吳門外的清水塘。當時,楊開慧懷有身孕,已經(jīng)足月,卻遲遲不見分娩。毛澤東正忙于領導長沙泥木工人舉行聲勢浩大的罷工運動,每天回家很晚。有一天,他見楊開慧愁眉苦臉,就建議她別成天坐在屋里,出去到岳麓山一帶轉轉,或許可以生得快一些。第二天,楊開慧按照毛澤東的建議,出去走一走,果然,第三天即10月24日,孩子生了下來。毛澤東抱著這個又白又胖的頭生子,高興極了。正巧,那天是泥木工人大罷工勝利結束的日子,真是雙喜臨門!熬徒兴队!”毛澤東給孩子起了個響亮的名字。
岸英從小就隨父母四處奔波,1924年到上海,1925年回韶山,1926年去廣州。之后,又赴長沙,奔武漢,直到大革命失敗,毛澤東開完“八七”緊急會議,才秘密把妻子楊開慧、保姆陳玉英(人稱孫嫂)和岸英三兄弟送到岳父家——板倉楊宅。毛澤東曾十分感慨地說:“為了革命事業(yè),這些孩子從小就吃百家飯,走萬里路啊!”為了組織秋收起義,毛澤東又遠離親人了。此后,整整三年,毛岸英在媽媽的身邊讀書、成長。
1930年10月24日凌晨,岸英在夢中被槍托撞門聲和雜亂的吆喝聲驚醒了。他睜開眼爬起來,看見媽媽正被提槍的大兵從隔壁一間小屋子里推了出來,押著朝外走去。岸英站到媽媽面前,口里嚷嚷著:“不去不去,我媽媽是好人,哪也不去!”為首的敵人一把將他拖開,兇狠地說:“好,把你這小共產(chǎn)黨也一起帶走!”孫嫂趕緊出來阻擋,也被敵人一起抓走。
敵人把三人關進協(xié)操坪監(jiān)獄。楊開慧在獄中受盡了敵人的種種酷刑,但她堅貞不屈。
在獄中關押20天后,即11月14日上午,楊開慧被反動派殺害,年幼的岸英哭喊著媽媽,心里埋下了復仇的種子。
楊開慧英勇就義后,經(jīng)熟人出面說情、作保,毛岸英和孫嫂被釋放,但板倉楊宅受到了特務的嚴密監(jiān)視。鑒于毛澤東的三個孩子所處的危險境況,黨組織決定將他們轉移到上海。在周密的安排下,60多歲的楊老太太和20多歲的李崇德舅媽扮著走親戚的樣子,領著岸英三兄弟坐火車前往武漢,而后改乘輪船到達上海。
當時,毛澤東的弟弟毛澤民和夫人錢希鈞在上海搞地下工作,他們親自把三個孩子安排到上海大同幼稚園,這是我地下黨領導的中國互濟會辦的。1931年4月,因上海地下黨機關遭到嚴重破壞,大同幼稚園被解散,岸英兄弟暫時寄養(yǎng)在董健吾家。后因白色恐怖嚴重,董健吾又去武漢工作,岸英兄弟生活無著落,開始流浪街頭。老三岸龍在幾次遷移中病死(亦說失蹤)。岸英、岸青曾在燒餅鋪當學徒,挨打挨罵,受盡折磨。逃出店鋪后,兩人靠賣報紙、拾破爛、揀煙頭、幫助推人力車來維持生活。
1936年,上海地下黨找到了岸英和岸青,兩個流浪兒見到親人,傾訴著一肚子委屈,傷心地哭了。黨組織想盡辦法,通過在白區(qū)的統(tǒng)戰(zhàn)關系,由國民黨高級將領張學良介紹,乘東北義勇軍司令李杜將軍去西歐考察的機會,帶岸英、岸青和董健吾的兒子董壽琪一同出國。
1937年初,岸英、岸青來到莫斯科,開始了新的生活,先后在莫斯科郊區(qū)的莫尼諾國際第二兒童醫(yī)院和在伊萬諾夫城的國際第一兒童醫(yī)院等地學習。這時,毛澤東已率領紅軍到達陜北,建立了以延安為中心的抗日根據(jù)地,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他時常眺望西北方,惦念著自己的兒子。1938年,有人從蘇聯(lián)帶來了岸英、岸青的照片。毛澤東喜出望外,一遍又一遍地看著,禁不住熱淚盈眶,不久,有人要去蘇聯(lián),毛澤東趕緊書寫了一信,托人捎去。
親愛的岸英、岸青:
時常想念你們,知道你們情形尚好,有進步,并接到了你們的照片,十分的歡喜,F(xiàn)因有便,托致此信,也希望你們寫信給我,我是盼望你們來信!我的情形還好,以后有機會再寫信給你們。
祝你們健康、愉快與進步!
毛澤東三月四日
事隔一個月,毛澤東又托人捎信,并隨帶自己的照片。信的一開頭就詢問:“早一月給你們的信收到?jīng)]有?收到了,寫點回信給我……”一種盼兒心切,急不可待之情躍然紙上。
從此之后,父子之間“鴻雁傳書”,頻頻往來。
1939年8月26日,毛澤東又有一信:
岸英、岸青二兒:
你們上次信收到了,十分歡喜!
你們近來好否!有進步否?
我還好,也看了一點書,但不多,心里覺得很不滿足,不如你們是專門學習的時候。
為你們及所有小同志,托林伯渠老同志買了一批書,寄給你們,不知收到否?來信告我,下次再寫。
祝你們發(fā)展、向上、愉快!
毛澤東一九三九年八月二十六日
為了讓這些革命的后代學到更多的知識,毛澤東幾次托人買書,在戎馬倥傯、炮火紛飛的境況下送往蘇聯(lián)。1939年他寄了一批書,遺憾的是中途遺失了。這次他又親自挑選了21種60本書,既有哲學、經(jīng)濟、歷史書,又有古典文學和武俠小說,并注明:“這些書贈給岸英、岸青,并與各小同志共之,由林彪同志轉交你們!
自1941年6月22日德國法西斯背信棄義,悍然向蘇聯(lián)發(fā)動閃電戰(zhàn)以來,毛岸英十分關心戰(zhàn)爭的發(fā)展。每天,他的第一件事就是聽廣播,然后回到房間里,在世界大地圖上作紅白標記。
這一時期,毛岸英擔任國際兒童院共青團支部書記和伊萬諾夫市列寧區(qū)團區(qū)委委員,為配合戰(zhàn)爭這個中心任務而開展工作。在戰(zhàn)爭最艱苦的時刻,1942年5月,他用流利的俄文給斯大林寫了一封信:“我是一名普通的中國青年,我在您領導下的蘇聯(lián)學習了五年。我愛蘇聯(lián)就像愛中國一樣,我不能眼看德國法西斯的鐵蹄蹂躪您的領土,我要替千千萬萬被殺害的蘇聯(lián)人民報仇。我堅決要求上戰(zhàn)場,請你一定批準我的請求!”落款寫上“謝廖沙”和“毛澤東的兒子毛岸英”。信發(fā)出后十天無音訊,他又寫了第二、第三封信,都石沉大海。
正當他萬般焦急之時,蘇共駐共產(chǎn)國際的代表曼努意爾斯基將軍來了。毛岸英因同他有過一面之交,就主動纏住他,最后將軍同意他進學校學軍事。于是,毛岸英先后來到蘇雅士官學校快速班,莫斯科列寧軍政學校和伏龍芝軍事學校學習,并于1943年1月加入聯(lián)共(布)黨(1946年回國后轉為中國共產(chǎn)黨正式黨員)。軍校畢業(yè)后,毛岸英獲中尉軍銜,被任命為坦克連的黨代表,參加了蘇軍的大反攻。千里長驅,英勇?lián)魯,穿越了波蘭等好幾個東歐國家,在毛岸英回國前夕,斯大林接見了他,送給他一支手槍,作為他參加蘇聯(lián)衛(wèi)國戰(zhàn)爭的一次最高獎賞。(摘自《毛澤東一家人-從韶山到中南!纷髡撸黑w志超出版:中央文獻出版社)
原載2006年09月02日解放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