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房地產政策收緊的消息依舊風聲鶴唳,繼二手房營業(yè)稅優(yōu)惠取消、土地出讓金支付金額上提之后,“國四條”關于利用信貸工具調控房地產的政策亦如箭在弦。據媒體報道,二套房貸將收緊。
對于此消息,央行官員并沒有直接給予否定。事實上,自央行與銀監(jiān)會就二套房貸的認定標準確立以來,針對投資投機行為的二套房貸從來就沒有放松過。
二套房貸的嚴格主要體現在兩點:一是利率相對于第一套房不僅不打折優(yōu)惠,而且要上浮10%以上;二是對于二套房貸的首付比例規(guī)定不得低于40%。這個舊有的規(guī)定,在樓市瘋狂的2008年以前,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樓市的投機行為,因而備受開發(fā)商和炒房者詬病。而且,政府出于金融安全的考量,即使在2008年樓市最低迷的時候,上自中央,下至地方,關于樓市調控的種種政策都被一一攻破,唯有二套房貸,至少在官方文件里,從來沒有放松過的跡象。
管理層很明白,二套房貸是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松口,勢必助長樓市投機,對脆弱的金融系統(tǒng)造成實質性的沖擊。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盡管管理層從未放松二套房貸,但自今年以來,在適度寬松的貨幣政策的掩護下,各個商業(yè)銀行不僅悄然放開二套房貸,甚至配合開發(fā)商搞過“零首付”,“假按揭”等游戲,致使銀行大量的信貸淪為樓市投機者的彈藥。而這種集體違法操作不僅沒有得到及時遏制,反而愈演愈烈,從商業(yè)銀行的潛規(guī)則公然成為各大銀行爭取投機客的競爭手段。
正因為絕大多數銀行違規(guī)操作,以至于媒體誤以為國家早已放開二套房貸,所以在今年9月媒體大擺烏龍,爭相報道國家要收緊二套房貸政策,其實并非媒體無知,而是法令的形同虛設使然。
很多有識之士早就指出,中國樓市本質上政策市,而在所有政策里面,對樓市最有殺傷力的莫過于金融政策,在任何一個國家,樓市的確是一個金融現象,人類歷史上沒有任何一起房地產泡沫不是由于流動性過剩導致的。美國《福布斯》將中國樓市列為全球七大近在眼前的金融泡沫之第二位,其理由是中國的快速增長主要得益于寬松的貨幣政策。甚至連房地產業(yè)內人士,如潘石屹都承認,今年中國樓市超預期回暖完全是錢太多所致。錢太多一方面使開發(fā)商的資金充裕,有彈藥去制造“地王”、玩“炒面粉”的游戲,另一方面使得投機者可以用銀行的資金去進一步炒高房價。
就此而論,真正收緊二套房貸,讓狂熱的房地產降溫,不僅是救銀行,更是救中國房地產,如果至此還不斷然采取措施,陶醉在啤酒的泡沫里,恐怕要付出慘重代價的。
但是,需要指出的是,收緊二套房貸未必需要提高首付比例,事實上,只要各大銀行不再陽奉陰違集體違法,嚴格執(zhí)行央行和銀監(jiān)會之前關于二套房貸的利率和首付政策,無需三令五申地出臺貌似更嚴厲的調控措施。房地產公共政策的最大問題是“有法不依”,而不是“無法可依”。要使本次房價調控的公共政策真正取信于民,只要管住地方政府和銀行,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當然,除了嚴格二套房貸之外,筆者建議中央重新調整商品房投資的資本金比例政策,將資本金比例恢復至35%,進一步降低銀行的信貸風險,避免銀行因資本充足率不足而引發(fā)恐慌性的尷尬。
□馬光遠(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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