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投資中國比投資其它國家更感興趣,我特別對私人股權感興趣,中國總的前景很好,許多實業(yè)里面會發(fā)生很多兼并,而資本市場能賺大錢的機會就是來自兼并和資產重組。我個人不是美國投資人的代表,但我認為在紐約上市的中國公司價值遭到嚴重低估!
著名國際投資家、量子基金主席索羅斯昨天在杭州江南會與50多位浙商對話時表示,中國經濟已經復蘇,但因全球經濟復蘇存有不確定性,全球牛市仍未到來,故他不會大量投資股市及固定資產。79歲的索羅斯上午剛從上海到杭州,一臉疲倦,耳朵還要依靠助聽器,但并不影響他思維的敏捷、判斷的一針見血。
與格林斯潘的兩次聚餐
索羅斯的開場白,幾乎是一個近乎專業(yè)的課程解析,同聲翻譯翻得磕磕絆絆,我反復聽到一個詞“反身性” (reflexivity),這是20多年前索羅斯就提出的“反身性理論”,這個理論,在投資領域被他用得如魚得水,卻一直不被哲學和經濟學界所接受,直到本輪金融危機爆發(fā)。
這個概念的一個關鍵點在于:投機。
索羅斯反復暗示人們,賺錢更多程度上是投機之道。因為按照他的理論,人們對于經濟事件的頻繁驗證,會推動這一事件朝著人們預期的方向發(fā)展。這個理論和近十年來盛行的自由市場理論相悖。
昨天,索羅斯談起了他與推崇自由市場理論的格林斯潘(前美聯儲主席)的兩頓聚餐,聚餐的主題,正與自由市場和金融危機有關。
“2008年6月和11月,我和格林斯潘吃了兩次飯。第一次吃飯的時候,他認為金融創(chuàng)新對社會有好處,可以提高效率,有時偶爾干預一下,代價會比較低。我反對他這個觀點,但我不得不說這個觀點是合理的,我反對是因為付出代價的不是得到好處的人,我認為不公平。然而,到了去年11月份碰面的時候,金融風暴已經擴大,他接受了我的觀點,雖然他口頭上不說,但心底他承認他犯了錯誤!
索羅斯將這次危機視為“反身性”的一個活生生的說明:市場并未反映客觀真相,市場參與者相信房價總是會上漲,這些信念創(chuàng)造了一個新的現實。最終,“超級泡沫”無法再持續(xù)下去了,于是就出現了2007年的信貸危機、2008年的經濟衰退和金融危機等等。
在索羅斯看來,泡沫、價格的推高,是市場的錯誤造成的,大家都誤解、并堅持了這個誤解,這是一個惡性循環(huán)。
而格林斯潘和他的支持者所提出的“市場原教旨主義”(market fundamentalism),尤其是他們對“金融市場會自我糾正”這一假設,是引發(fā)金融危機的重要原因。
索羅斯和蓋茨、巴菲特的不同
昨天中午,自稱“壞孩子”、人稱“金融大鱷”喬治·索羅斯出現在杭州“江南會”會所吃飯。飯后,因為老頭要小睡片刻,原定2點半開始的對話要延遲,阿里巴巴集團董事局主席兼首席執(zhí)行官馬云的開場白就開說了一刻鐘救場:
“純粹是一個私人朋友的交流!彼磸蛷娬{,彼此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很多人對索羅斯的印象停留在“金融大鱷”層面,其實索羅斯是個很富有社會責任感的老先生,“社會工作者,才是他對自己的定位。企業(yè)的社會責任,就是他第一個告訴我的!
馬云說,第一次認識索羅斯,是在8年前的達沃斯論壇上,那個冬天的圍爐晚餐,討論的是企業(yè)社會責任感。
第一個發(fā)言的,是被譽為“窮人銀行家”的孟加拉鄉(xiāng)村銀行行長穆罕默德·尤努斯,第二個就是索羅斯。
“他跳起來說,企業(yè)的第一社會責任感就是賺錢,第二就是交稅,第三就是對員工好;一家不能賺錢的企業(yè),本身就是社會的負擔。”馬云當場被震撼,并隨之開始了交往,“慢慢就發(fā)現,他是個非常善良、極具社會責任感的人!
說得興起,馬云比較起了自己認識的幾位“大腕”:“我很幸運,認識了比爾·蓋茨、沃倫·巴菲特和索羅斯這些人,他們教會我換一個全新的角度去思考,就好像我住過了五星級賓館,回頭就能分辨出,哪些是三星級賓館!
馬云抖料,比爾·蓋茨的特點,是能從一團亂麻中迅速抓住關鍵點,盡管比爾本人的演講毫無邏輯可言;沃倫·巴菲特的思路非常清晰,邏輯思維特別強。
和以上兩位不同的是,“盡管是個投資家,但是索羅斯對數字不敏感,我們對話時他很少提到數字。但他對很多問題的看法,與一般人截然不同;今年3月,我去美國和他談了幾個小時,發(fā)現他對世界經濟、中國經濟和金融有獨到的理解;而他也有意和中國的企業(yè)家聊聊,這就是他今天到這里的原因!(記者 林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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