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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加索線條:歷史、政治、教訓——俄在對付高加索分裂勢力上的六大教訓 2000年6月12日 15:20 提要:“這六大教訓是:對分裂分子的活動不應采取視而不見的態(tài)度;需要適時地、恰如其分地認清國家安全面臨的 威脅,并制訂消除這些威脅的相應措施;不能讓軍事行動的目的和過程屈從于同國家利益沒有關聯的一時的政治利益;為聯邦 武裝力量提供應有的經濟保障。同時截斷非法武裝的資金來源;應找到對付非法武裝游擊戰(zhàn)術的適當辦法;對高加索地區(qū)的反 俄言論適時提出警告,并把它們消滅在早期發(fā)展階段! 作者:俄聯邦武裝力量總參謀部作戰(zhàn)總局局長尤里·巴盧耶夫斯基上將 四百年來俄羅斯在高加索全部政策的一個主要目標就是消滅匪患。 面對敵對的不可調和的山民,俄羅斯政府盡管已意識到了來自他們的威脅,但仍然很長時間沒有采取任何具體的剿匪 措施。不僅如此,他們對山民實際實行的是安撫政策,正規(guī)軍與山民發(fā)生的武裝沖突大多也只是在山民攻擊忠實于俄羅斯居民 時作出的反應。 我們認為,這正是我國歷史教給我國社會的第一個教訓。長期以來,我國社會一直在有意識地回避對高加索戰(zhàn)爭、對 它的根源做客觀的評價。 這一教訓的實質是,19世紀俄羅斯在高加索實際上是親手為自己制造了一個極端危險的敵人。在這個敵人成為一般 強大的政治軍事力量,不僅具備了對抗正規(guī)軍的能力,而且還能利用起義斗爭的優(yōu)勢打敗正規(guī)軍之前,對它的活動恐怕是一直 有意視而不見。而且只是當俄羅斯軍隊在高加索面對的不再是散兵游勇,而是有組織的、裝備精良、公然對俄羅斯宣戰(zhàn)的伊斯 蘭教穆德里派信徒運動時,沖突本身對俄羅斯來說才有了意義。 這種消極的做法成了一種傳統(tǒng)。比如,在我們時代第一次車臣沖突中發(fā)生的事就證明了這一點。當時沒有采取必要的 保障俄羅斯聯邦在車臣境內的國家安全、領土完整和主權的措施,從而促使分立主義勢力得以發(fā)展并建立起車臣匪徒武裝。這 最終也注定了必然要在這里開展一場大規(guī)模的軍事行動,恢復憲法秩序。同時,用葉爾莫洛夫將軍的話說,俄羅斯政府沒能用 “少量的錢制止最壞的結果”,于是就把軍隊送到了那種極為復雜的條件下。而聯邦軍隊面對的則是訓練有素、配備有現代化 武器裝備的武裝匪徒。 第二個教訓是需要適時地、恰如其分地認清國家安全面臨的威脅,并在此基礎上制訂相應的消除這些威脅的措施,明 確國家權力機構和軍事管理部門、乃至全社會對軍隊的責任。 人們普遍認為,1994年一1996年軍事行動的一個最大問題是對北高加索局勢的政治、經濟、軍事和其它因素 缺乏必要的分析研究。沒有進行周密的考慮,沒有采取必要的措施在俄羅斯境內外大造輿論。在準備作戰(zhàn)、解除杜達耶夫武裝 的過程中,沒有充分考慮到對方的實力和財力,更沒考慮到戰(zhàn)區(qū)的特點、當地居民的情緒和其它一些重要因素。 1994年一1996年的軍事行動從一開始就計劃采取特殊的“閃電戰(zhàn)”形式,首先是俄羅斯軍隊、社會,乃至俄 羅斯國家各權力機構都猝不及防。 從對高加索戰(zhàn)爭的分析中必須吸取的第三個教訓是,不能讓軍事行動的目的和過程屈從于同國家民族利益沒有任何共 同之處的一時的政治利益。 1994年一1996年的軍事行動同與它很相似的19世紀的軍事行動一樣,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場“奇怪的戰(zhàn)爭 ”,這樣的沖突在軍事史上有過為數不多的幾次。對第一次車臣戰(zhàn)爭的參加者來說,正當聯邦軍隊取得節(jié)節(jié)勝利時消滅匪徒武 裝的戰(zhàn)斗卻停止了,宣布休戰(zhàn),使得匪徒武裝得以重振旗鼓和逃避聯邦軍隊的打擊等等,對這一切至今仍記憶猶新。那場戰(zhàn)爭 的最后結局是當軍事目的基本上已經達到時卻同武裝匪徒簽署了哈薩維尤爾特協議,這實際上是俄羅斯為了個別政治家的一時 利益而對武裝分子的投降。 第四個教訓是,看來我們有必要對高加索戰(zhàn)爭的歷史經驗和現代經驗進行一次分析,對高加索戰(zhàn)爭的軍事經濟方面加 以研究。顯然,對像高加索戰(zhàn)爭或1994年一1996年車臣戰(zhàn)爭這樣大的事件不應當只是就事論事,而應當把它看作是全 國意義上的大事。但俄羅斯軍事史上的這一盡人皆知的大事卻一直末被重視。盡管從經濟潛力來看,19世紀上半葉的俄羅斯 帝國與20和21世紀之交的俄羅斯聯邦在社會經濟發(fā)展上是不能相提并論的,但遺憾的是,對“神奇的勇士”——能夠搬山 移海、消除戰(zhàn)爭貧困的俄羅斯士兵的期望卻一直沒有改變。 在這方面拿破侖的一句名言也許是最正確的,他說,不想養(yǎng)自己軍隊的人民注定要去養(yǎng)別人的軍隊。 這些年來俄羅斯社會一直奉行的是大幅度削減國防開支,相應地削減武裝力量開支的思想,然而此舉卻豢養(yǎng)和武裝了 車臣武裝匪徒。盡管俄羅斯領導人清楚地知道,同杜達耶夫武裝匪徒的武裝沖突是不可避免的。非法武裝比正規(guī)部隊裝備還好 是不可想像的。然而這是事實,在1994年一1996年的車臣戰(zhàn)爭中,杜達耶夫的匪徒武裝就比聯邦軍隊更訓練有素、裝 備精良。 這不只是經濟危機和經濟過渡時期的問題。相反,這一狀況恰恰被車臣分立主義領導人很好地利用了,他們利用俄羅 斯經濟的危機階段,建立影子資本,然后用這些資金組織和武裝匪徒。僅舉以下幾個事實。俄聯邦總檢察院統(tǒng)計表明,199 2年一1994年車臣曾是俄羅斯經濟的一個“黑洞”,僅通過偽造發(fā)貨通知單和虛擬財政文件等非法營利手段就向國家竊取 了至少4萬億盧布。據經濟專家們計算,僅非法出售石油產品一項就給杜達耶夫政權每年帶來8、9億美元的收入。由此可見 ,巨額的盧布和外匯收入是杜達耶夫政權得以鞏固的基礎,他們可用這些錢在車臣建立武裝,從國外招募雇傭軍。與此同時, 俄羅斯武裝力量則處于朝不保夕的境地。 歷史給我們的第五個教訓是,無論是19世紀俄羅斯軍隊的軍事行動,還是1994年一1996年聯邦軍隊集群的 軍事行動,以及1999年一2000年的消滅匪徒武裝的行動都不能算是標準的軍事行動。 在高加索抵抗俄羅斯軍隊的從來不是什么正規(guī)軍,而僅僅是非正規(guī)山民武裝, 但卻建有機動隊,卻能夠實施經過秘 密訓練的閃電式打擊的作戰(zhàn)戰(zhàn)術。因此,在高加索,這種武裝斗爭本身自然帶有形式上是新的,而內容依舊的游擊戰(zhàn)爭的性質 ;不是采用進攻,而是采用層層滲透的方式;不是采用消滅敵人,而是采用分散瓦解敵人的力量的方式取勝。這些都是非常傳 統(tǒng)的重要的游擊戰(zhàn)原則。而且這些原則都已在同正規(guī)軍的對抗中證實了其有效性。世界各個國家和民族的所有軍事史都證明, 要找到適當的措施手段對抗游擊戰(zhàn)爭是非常困難的,并非總能找到。而且經常有這種情況,最“戰(zhàn)無不勝的”軍隊在突然面對 非正規(guī)的、裝備很差的居民武裝時反而束手無策。第一個得出這一經驗的還是拿破侖軍隊1808年在西班牙得出的,拿破侖 軍隊終究未能戰(zhàn)勝武器裝備很差、松松散散的西班牙游擊隊員。在1812年俄羅斯開展的游擊運動中拿破侖軍隊更是處于被 動挨打的境地。德國、美國以及其它一些國家的軍隊也都充分體驗過游擊隊的力量。 盡管高加索戰(zhàn)爭在時間上距離現在已經很久遠了,武裝對抗的性質和內容也都發(fā)生了深刻的變化,但非正規(guī)武裝作戰(zhàn) 的游擊戰(zhàn)術現在仍有其現實意義。游擊戰(zhàn)術仍有吸引力,特別是對非法武裝的領導人。在1994年一1996年的戰(zhàn)爭中以 及1999年8月車臣匪徒武裝入侵與車臣毗鄰的達吉斯坦地區(qū)的行動中,分立主義領導人主要采用的就是這種游擊戰(zhàn)。 應當指出,1994年一1996年軍事行動的第一階段,武裝分子的這一算盤總體上是打對了。極端分子領導人通 過洗腦、威脅恫嚇,使得車臣一部分居民參與了抵抗聯邦軍隊的行動。而且這部分居民的對抗不僅限于消極對抗——暗中搞破 壞或是其它形式的反政府行為,而是變成了對聯邦軍隊的公開武裝對抗。至少在俄羅斯軍隊開始向車臣行政邊界推進過程中, 親眼看到一些印古什和達吉斯坦居民是怎樣擁護杜達耶夫政權的,這就足以證明這一點了。其表現是居住在同車臣毗鄰地區(qū)的 印古什和達吉斯坦人企圖阻止俄羅斯軍隊繼續(xù)向前推進,以至于對俄羅斯軍隊公然采取武裝行動。這些行為往往是在這兩個自 治共和國強力部門的直接參與和其領導人的默許下發(fā)生的。聯邦軍隊集群還在同武裝匪徒發(fā)生沖突之前,在越過車臣行政邊界 之前,在與車臣毗鄰的印古什境內就有了最初的作戰(zhàn)傷亡,這絕不是偶然的。所有這一切都表明,當地居民準備以各種方式, 乃至武裝對抗支持分立主義勢力。在聯邦集群指揮部看來,這實在太出乎意料了,使得他們不斷修改著行動意圖。這種狀況更 是聯邦集群的士兵們沒有料到的,因為隨著起義行動的發(fā)展,他們本來計劃執(zhí)行的警察職能不得不發(fā)生了改變。無論是集群指 揮部,還是軍人自己客觀上當然對此都沒有做好準備。這一切在很大程度上注定了1994年一1996年軍事行動的進程。 終于在1999年8月,在達吉斯坦問題上武裝匪徒頭目們犯了一個主要的戰(zhàn)略性失誤。這次行動一開始本來計劃是 要使起義行動蔓延開來,而事實上則是對達吉斯坦的博特利赫地區(qū)和楚馬達地區(qū)居民的一次入侵。兩地居民對此也是這樣理解 的,結果武裝分子面對的是一場游擊戰(zhàn),但不是針對聯邦軍隊,而是針對他們的一場游擊戰(zhàn)。因為任何一場起義行動最主要的 是當地居民的支持,而這一次他們失去了當地居民的支持,車臣戰(zhàn)地指揮官部隊的行動完全是一種恐怖破壞活動。 第六個教訓很值得注意,因為它談的是部隊在制止北高加索非法武裝上的作戰(zhàn)計劃問題。有一件事值得注意,盡管該 地區(qū)武裝對抗的內容和性質發(fā)生了變化,但早在高加索戰(zhàn)爭之初由高加素獨立團葉爾莫洛夫將軍提出的鎮(zhèn)壓匪徒武裝抵抗的原 則仍具有現實意義。其實質是,必須對反俄言論適時提出警告,盡早把它們消滅在早期發(fā)展階段。 對1994年一1996年軍事行動和此次反恐怖行動的比較分析表明,目前的戰(zhàn)術行動完全符合北高加索地區(qū)匪徒 武裝對抗的現實性質。遺憾的是,我們現在才得出這一結論。因此,看來從高加索戰(zhàn)爭的歷史和對1994年一1996年車 臣軍事行動的分析中我們得到的一個最重要的教訓是,俄羅斯軍隊在北高加索最終以最小的損失贏得勝利的同時也學會了打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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